卷三百十一 元豐四年(辛酉,1081)
起神宗元豐四年正月盡是年三月
春正月辛卯,存寶至瀘州。上聞存寶逗撓,輒自退軍,欲按軍法誅之,會言者亦劾存寶玩寇欺君,乃議遣林廣代將存寶軍,即瀘州置獄鞫其罪。
先是,五月甲申,韓存寶受命經制瀘州蠻賊公事,以九月乙亥(十六日。)至資州,閏九月丙辰(二十七日。)發資州,十月辛酉(三日。)次江安。癸亥(五日。)發江安,取夷牢路入界,四將左右策應,兵總三萬二百二十九,馬一千九百七,運糧夫三萬餘,轉運副使董鉞隨軍【一】,是日次羅改池。丙寅(八日。)次羅蜐腦村,為後盧鹽夷所襲,第四將兵失利。戊辰(十日。)次底蓬褒。甲戌,(十六日。)存寶遣第一將、第二將討後盧鹽,斬七十餘級。丙子,(十八日【二】。)賊復襲第四將營,不克。奉職任光秀者告底蓬褒夷陰與賊通。壬午,(二十四日。)存寶遣中軍掩擊之,斬一千一百餘級,焚其村囤,先降附者三十餘人亦斬之,獨斗箇嬭得脫。光秀者,江安人,嘗監淮安軍稅,先是,帥納溪、淯井諸寨招安將至綿州迎存寶,故存寶以為腹心。底蓬褒實非反者,枉被屠害,人共冤之。十一月壬辰,(四日。)發底蓬褒,上槐木隘十五里,林箐幽深,仰不見天,存寶疑有伏兵,甚懼,既出隘口,乃喜,然第一將姚兕引兵道嶺下,與中軍會,無甚險絕也,存寶斥堠不明類此。癸巳,(五日。)次底蓬強,營梅成山,遣先鋒將內殿承制秦世章以黔州兵攻小水囤夷,不克。丁酉,(九日。)乞弟率羅始兜六七千眾攻秦世章,掠其輜重,第一將、第三將與世章分山而營,依存寶節制,不敢擅出兵,日過午乃敢鬥。乞弟叔沒暮手持鐵扇臨陣指揮,保捷軍校田福射殺之,賊眾遂奔潰,登山捷如猿猱,三將引兵追之弗及。辛亥,(二十三日。)存寶發底蓬強,依羅甘山左行二十里,次梅令山。壬子,(二十四日。)羅氏鬼主沙取遣人言乞弟欲求誓,存寶許之。甲寅,(二十六日。)存寶下梅令山,行十五里,次土城山,眾謂大軍必自此長驅抵賊巢穴,而存寶畏怯,初無深入意。或登大嶺以觀底蓬褒、底蓬強、梅令山三營地,皆曲折環繞,直行殆不過十餘里耳。戊午,存寶遣世章掩擊落皆夷於新池,賊眾已遁去,官軍誤焚他族。初,議由新池趨樂埧,邏者告存寶以道險不可行,存寶意亦憚進兵,轉運使苗時中、程之才屢以書促存寶深入,存寶不聽。之才又諭存寶,設乞弟未即授首,當於樂共、江門築城寨,為他日必取之計,存寶亦不聽。十二月癸亥,乞弟遣奴沙自、阿義請降。乙丑,又遣阿義來獻刀一口、氈二領、馬五匹并降書,存寶遂使招安將與二奴歃血誓於帳前【三】。是日,晏州夷水陸攻劫運道,奪水運糧千餘石、錢七百餘千,陸運者皆棄輜重散走。左策應將視賊抄掠,亦以存寶節制,按兵不敢擊。已而存寶遣人詰晏州夷何故攻劫,荅云:「我族未嘗附賊,官軍前日殺我首領,焚我屋廬,故來復仇也。」丙寅,存寶以得乞弟降書,令軍中稱賀。丁卯,遂班師。是日次梅令山,晏州夷及斗箇嬭村夷復羣聚謀抄掠,存寶遣諸將擊走之。資官尉家安國謂存寶曰:「晏州水路十二村夷,頃同乞弟殺王宣,今又劫奪糧運,且犯歸師,此不赦之罪也,盍以大兵乘機討蕩。」存寶不從。己巳,存寶又遣招安將與阿義等殺牛再誓於帳前,遣還,仍遺以銀綵,約直五百千,報其刀、氈及馬之獻也。又遣人召晏州夷與誓,亦遺以繒帛。庚午,次朱峒新堡,乃存寶所置也,距寧遠寨才六七里耳。辛未,次寧遠寨。甲戌,存寶乘舟還江安,留江安旬日。
甲午,詔成都府路提舉司支錢二十萬緡、米十,萬石梓州路支錢十萬緡,供瀘州軍須,並先以本處支外見在錢米通成此數。
詔:「昨令韓存寶移瀘州於江安縣及建置堡寨等事,令林廣候到,與轉運使商議,從便宜施行。」先是,樞密院得旨,令存寶移瀘州治於江安縣,及相度如更可展拓,擇要害地置城寨,控制蠻賊來路,遮護生熟夷人,久遠不為邊患,即隨便興築,仍具地圖以聞。於是再遣林廣,故申命之。存寶至瀘州,亟議遷徙,苗時中曰:「廢州置州,事體非細,今瘡痍未瘳,奈何遽調夫役?雖有朝旨,自當覆奏。」乃條上利害,瀘州竟得不移。
入內供奉官劉益友言:「趙州等八州軍義勇、保甲,共九集教場,無黃樺弓,乞並給截弰弓。陝西、河東亦準此。」從之。
提舉永興等路義勇、保甲司言,集教諸軍教頭并所教義勇、保甲,合用馬數未足。詔提舉陝西買馬、監牧司選馬均配。
御史滿中行言:「判將作監安燾所舉使臣田溉者,故知樞密院況之弟、富弼之甥婿,舉主首其改節者二人;杜諮者醫官之子,緣管勾執政進奉補班行;潘若從者有過犯,皆未嘗在燾部下。丞曾孝廉既不僉書,即申樞密院脅之。乞付有司根治。」詔送大理寺。
權發遣北外都水丞陳祐甫言:「滹沱河自熙寧八年以後,泛濫深州諸邑,為患甚大,諸司累相度不決。蓋議者以其下流舊入邊吴、宜子淀最為便順,而屯田司謂有填淤塘濼之患,煩文往復,無所適從。昨差官檢計,若障入葫蘆河,約用工千六百萬,若治程昉新河,約用工六百萬,若依舊入邊吴等淀,約用工二十九萬,其工費固已相遠。乞嚴立期會,令都水監或本司及轉運司,各遣官與屯田司進議,定歸一策。」詔河北轉運司與北外都水丞司、河北屯田司同相視以聞。
詔:「聞代州諸寨昨經分畫地界處,尚有守鋪卒及弓箭手等闌出北界採薪,致引惹詰問。其令經界並緣邊安撫司申明約束,犯者於本地分界首斷遣,官吏不察治亦法外降黜。」
提舉開封府界教閱保甲大保長所言:「兩場見教大保長,弓馬弩射,各已成就,欲押赴京,俟引呈。」許之。
乙未,步軍都虞候、英州刺史、環慶路副都總管林廣為都大經制瀘州夷賊公事。(新、舊紀竝書廣代存寶經制。)
丁酉,命侍御史知雜事何正臣瀘州體量公事,入內東頭供奉官、勾當御藥院梁從政同體量,劾韓存寶等也。詔曰:「韓存寶總領重兵,往討小蠻乞弟,自至瀘州兩月餘,進兵不過二百里,但常令偏裨與蠻賊接戰,不能擒戮首惡,虛致暴露士卒,使忠勇之士無所效命。又擅遣諭乞弟,令齎投降文字至軍中,不候朝旨,輒自退軍,逗撓怯避,其狀甚明。韓永式同商量軍事,輒敢符同。今遣何正臣、梁從政同往體量,俟林廣至,即于軍前告諭存寶、永式罪狀,當正典刑。仍曉告各將校士卒並由存寶節制,不任退軍之罪。其斬獲首級合推功賞,令逐將保明以聞。」
知沅州謝麟言:「修小由、長渡堡畢,招到旺、誠等州酋首楊進通等,及乞增置寨主一員,兼同巡檢。」詔乞補借職以上,第降一等,餘從之。
詔:「開封府界保甲,朝廷專命官訓習武事,加以肅清姦盜,可差昭宣使、果州防禦使、入內副都知王中正兼都大提舉開封府界巡檢公事,(三年十二月己未朔,提舉保甲、入內副都知王中正兼都大提舉開封府界。朱本移入此,今從之。舊錄中正本傳須更增入。)仍差澧州團練使、澶州總管燕順同提舉。其見今巡檢、縣尉下長上、番上保甲並罷,并諸縣尉惟主捕縣城及草市內賊盜,鄉村地分並責巡檢管勾,其餘職事皆仍舊。及逐縣巡檢,教使臣【四】元令二年代巡檢,今宜即令承替,仍復置京城四面巡檢二員【五】。其增減錢糧並送樞密都承旨司會校。」已而都承旨司言:「開封、祥符縣各省尉一員、弓手四十人,存尉一員、弓手二十人,陳留等二十縣弓手亦如之。都副保正雖日輪在本保五團內管勾教閱【六】,然地里不相遠,欲令依舊管勾本保公事。及舊差甲頭催稅,有已係出役錢之人,兼下戶催驅上戶,其勢不順。今每保欲共募承幹七人,人每月給雇錢千五百【七】,隸保正,承受文字,催稅租、常平等錢。其大小保長舊法差使及催稅甲頭並罷,當教閱者專令赴教。凡省錢二十三萬六千七百緡有奇,費錢八萬五千三百緡有奇。」從之。仍詔錢物宜付提舉保甲司,專令文臣領之,歲具帳上兵部,其承幹人改為承帖人,如犯都副保正,依毆詈本屬保正法。知諫院舒亶言:「畿內之民,教以武事,乃古所謂六鄉之兵,而使中官領,恐于杜漸防微未便也。」不報。(亶言據本傳附見。)
戊戌,提舉河北路義勇、保甲兼提點刑獄司言,知邢州高復子康,西頭供奉官霍文子武,信都縣尉冷源子麟,自言隨父在官,願附保人赴集教場學習。本司試驗,康等各射弓力及一石,並乞收教。從之。(舊紀于戊戌日書:流星如杯,出五車,裂于天囷。新紀削去。)
己亥,通直郎、集賢校理、同脩起居注、知諫院舒亶權侍御史知雜事。
措置帳法所言:「被旨措置京西一路帳法,今已脩立法式奏聞【八】。參詳諸路可以依倣推行,欲乞頒下。內京西一路可自來年先行,其餘路自元豐五年依新法。」從之。仍令提舉三司帳司官候及一年取旨,諸路委轉運司官一員,專推行帳法,候將來修定條式止,付逐司遵守。
禮院言:「案祀儀,春祭馬祖;夏享先牧、土王,祀中霤;秋祭馬社,秋分享壽星,立秋後祀靈星;冬祭馬步,立冬後祠司中、司命、司民、司祿、孟冬及藏冰、開冰祭司寒,每歲共用一羊,每位劕肉一斤半。謹按周禮小司徒之職:『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又肆師職云:『小祀用牲。』所謂小祭祀,即司中、司命、司民、司祿、宮中七祀之類是也。後世王者,雖以有司攝事,難于純用太牢,宜下同大夫禮,用羊、豕可也。而祀儀如此,殊為非禮。蓋禮惟郊用特牲,所以貴純一而不雜也。本朝祠令,小祠,牲入滌一月,所以備潔養之法。今劕肉既臨時裁取於市中,則又與令文相戾,甚非供給鬼神誠莊之義。今欲乞諸小祠祭以少牢,仍用體解。」從之。
庚子,荊湖南路轉運判官趙楊言:「溪峒徽、誠等州置城寨畢,誠州乞建為郡,徽州為縣。」詔送謝景溫、朱初平、趙楊同相度以聞。
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司言:「知岷州張若訥、通判王彭年及將官等違條看謁妓樂宴會,已根治。其知州、通判,不可令居任,乞別差官。」李憲言:「若訥等因部將借職郭英訟本轄將官,本司奏乞別差官而不指所犯情節。若訥所管洮東安撫,實繫方面觀望,止以部將指論,輕其去就,何以彈壓漢番。乞下本路經略司盡理根勘。」從之。若訥等後止坐罰銅。(朱本簽貼云:此段小事,後來勘到若訥只是罰銅,合刪去。今依新本復存之,仍終言罰銅事。)
中書禮房請令進士試本經、論語、孟子大義,論、策之外,加律義一道,省試二道;武舉止試孫、吴大義及策。從之。(新紀書:詔試進士加律義。舊紀不書。)
辛丑,詔樞密院自今所得聖旨,依中書例,當日具事目進入,如別無批降指揮,即次日行下,如有急速文字,亦依中書例施行,月終更不進入。先是,樞密院逐房日記聖旨為曆,月編寫進入,既復下本院。上恐失檢察,故罷之。
涇原路經略安撫使司言:「被旨逐路糴買糧草,令轉運司交割與經略司計置外,其糴買錢,每年夏秋各分為三分,轉運司預封樁,夏自四月至六月,秋自七月至九月,每月應副一分,從經略司關報合樁管處即糴買擁併,未及次限,許權借轉運司封樁錢。其糴買鈔,令三司依限發付經略司,從本司支赴逐州軍折博務書填,并稅數合行支移,亦從本司計會轉運司同相度,依例移那支折。若遇災傷減放分數,即契勘所減糧草石束錢數,於合納州縣鎮寨勘會別司見在錢物,奏乞那撥。仍乞選監糴官一員,添置勾當公事一員。」從之。令鄜延、環慶、秦鳳路依此。
壬寅,詔江州廬山太平興國觀九天採訪使者、蜀州青城山丈人觀九天丈人【九】並天之貴神,與世為福,宜加號九天丈人儲福定命真君,九天採訪應元保運真君。令有司具香幣,就遣監司即其祠上之。
丙午,上批:「賀遼主生辰國信副使劉永保回至莫州卒,宜令高陽關路走馬承受楊安民因奏事赴闕【一○】,照管般挈付其家,令轉運司量應副。」
己酉,上批:「河東、陝西見訓民兵非久,什長藝成,當推行開封府界團教之法。其所須錢糧,設置官吏,從此準畿縣取索會較,未知及期能辦與否。若更遷延,恐不能以時舉。可依府界近例,令樞密承旨司取索會校。」(本志乃以此詔附九月十九日劉定、狄諮遷官加職後。)
詔:「遣司農寺主簿李元輔往蜀中經制見在司農錢穀,變運出關,至陝西緣邊要郡樁管。其已起發物帛,竝于鳳翔府、秦州等處樁管,令本路提舉司拘收。內有合行遷徙變轉,即具措置事件及契勘耗折數目以聞。」(去年閏九月辛亥,已有詔令李元輔【一一】撥到鳳翔府銀絹與涇原,不應今年正月遷移,朱史載此事顛倒,當考詳、改附二年八月甲寅。)
詔令經制熙河邊防財用司指揮,許令弓箭手依官價自買及格堪披帶馬,赴官呈印訖,給赴關買馬場日支價錢【一二】,仍充買馬司年額之數。
庚戌,判兵部蒲宗孟言:「開封府界惟有保甲,無義勇,五路義勇、保甲教習之法,事體略同,給錢糧亦不相遠。今上番集教,五路既立一法,不得獨異于府界。欲乞五路義勇並排為保甲,所貴民兵法出於一。」於是樞密院言:「檢會熙寧五路義勇、保甲之法,主戶第四等以上【一三】,每三丁選一丁為義勇,諸縣每百人為一都,五都為一指揮,不及百人附別都;即一縣總不及百人,亦為一都。每都有都頭、副都頭、十將、將虞候【一四】、承局、押官各一人,四都立副指揮使一人,五都立正指揮使一人。主戶兩丁選一丁為保甲,以村趰五家相近者為一小保,內一人為小保長,五小保為一大保,內一人為大保長,十大保為一都保,保外復立都、副保正各一人;及三小保以上亦立大保長一人,五大保以上亦立都保正一人;不及者就近附別保;若地里隔絕不可附者,二小保亦置大保長一人,四大保亦置保正一人。」上批:「五路義勇宜悉改為保甲。爾後丁口增減,並依見行保甲法。河北河東第四等,陝西第五等以上,每戶及五丁以上者取兩丁,令兵部具劃一以聞。其舊管人員、節級即改為正、長。」
辛亥,于闐貢方物。
樞密使、正議大夫兼羣牧制置使馮京為光祿大夫、觀文殿學士、知河陽。京數以疾求解機務故也。
樞密副使、太中大夫孫固知樞密院兼羣牧制置使,樞密副使、正議大夫呂公著同知樞密院,龍圖閣直學士、太中大夫、樞密都承旨兼羣牧使韓縝同知樞密院。(五年四月二十六日丁丑,呂公著罷,可考。呂公著與孫固同遷改,而實錄闕之,今追書。家傳云「用先朝故事」,按故事,樞密院置知院,則當為副使者皆改同知院,見熙寧元年。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樞密院置知院、同知院,餘悉罷。職官志與實錄不同,已具注在彼。)
四方館使、樞密副都承旨張誠一為客省使、樞密都承旨兼羣牧使【一五】,都承旨自是復用武臣。(職官志云:其後誠一以正任觀察使為都承旨。今附此,當考。)
侍御史知雜事舒亶言:「大理寺推治參知政事章惇令周之道傳言於御史朱服事,如惇三問不承,乞勒令參對。」詔監察御史裏行豐稷同本寺推治。惇自言:「向在湖州一見朱服,後於京師旅見者,再不交一談。今為御史,無相聞之理,亦無託周之道達意及取服生月年歲等事。」詔送大理寺。
詔文思使、忠州刺史、內侍押班高居簡罷內侍押班,除遙郡團練使,提點西太一宮。居簡疾故也。
癸丑,林廣言,乞委環慶路走馬承受即軍中選擇馬步精兵,從之。仍詔發往涇原路、京西一將軍馬,移於慶州駐劄;其環慶路緣邊防拓軍馬如被揀選,即令都總管司移土軍應副;仍追回開封府界第一將軍馬歸營,別遣府界四將軍馬往資州,以備林廣濟師。先是,詔荊湖北路鈐轄彭孫提舉捉殺瀘州蠻賊,於是詔孫取間路進討,旁助林廣,如入賊界遇軍馬會合,即聽廣節制。(差彭孫捉殺,實錄闕之,御集正月十八日、二十八日皆有其事,今附之。)
陝西轉運使李稷言:「本道九軍,什物之外,一物無有,乞於永興軍軍須庫以餘財立法營辦。臣兼職鹽池垂及三年,一毫不棄,靳固收畜得二十餘萬緡,可以率先為用,無耗蠹經費之弊,而數日可成。」詔李稷具所收見在錢數以聞。(并二月二十七日甲申。)
先是,以龍圖閣學士曾布知秦州,後數日,改判將作監。布以母老為請也。甲寅,御史朱服言:「布顧其私,畏遠憚勞,乞寢罷將作之命,飭布就道。」知諫院、權侍御史知雜事舒亶又言:「布自嶺外授以西帥,猶懷不自滿,不即就道,以親為解。欲望發遣赴任,或別與一外任。」詔劄與布知,尋以布知陳州。(知陳州在二月四日【一六】,今并書。)
命入內東頭供奉官麥文昞為都大經制瀘州蠻賊公事司走馬承受兼照管軍馬。
文思使、忠州刺史、內侍押班高居簡得疾,強入侍,詔免侍立,惟朝便殿。是日,卒,贈耀州觀察使【一七】。
乙卯,樞密院擬定彭孫討瀘州蠻賊隨行軍兵約束,上批:「彭孫所部既多彊人,難繩以常法,須特簡嚴為一約束付孫,令據所犯隨宜處斷,勿令拘制送州縣。」遂詔應所部兵,令彭孫知其甘苦,無令失所,如有罪犯,量輕重行罰。仍令經歷路分轉運司指揮隨處州縣密覺察,如有騷擾,即具以聞。
知諫院舒亶言:「伏見除知蘄州、朝散郎許將為龍圖閣待制、知秦州。昨陛下初建學政,將職在論思,而受賂小人,潛行請寄,為亂法首,聖恩寬大,止從薄責。今日月未幾,有此除授,伏望追寢。」詔追將龍圖閣待制、知秦州敕告,依舊知蘄州,以知陳州、端明殿學士曾孝寬知秦州。(許將除待制、知秦州乃十九日,并附見。)
丙辰,提舉熙河路採買木植司言:「乞先支撥經制司息錢二十萬緡,以備本司錢糧和雇水脚之費,候將來回易三二年,所收息既多,可以漸省朝廷應副,及乞添置通遠軍採造兵士一指揮。」從之。仍令回易近下枋木取息,即不得過合支和雇水脚之數。
提舉開封府界教閱保甲大保長所言:「管城縣民魏定訴兩目失明,惟有弟存一丁,祖母年八十一,存選在集教場閱教,乞依條放免。本所案魏存選充保長,習學弓馬,請官中錢糧不少,今武藝稍成,而魏定乃乞放免,欲更取聖旨。」詔本所依陽武縣張進例問魏存,如願且在場習學武藝,即聽。
二月己未,詔贈康王宗樸首襲封,奉祠十五年,其長孫右千牛衛將軍士長可特授右監門衛大將軍。
又詔宗室克頌先以心疾毆妻死,鎖閉外舍,昨已放還,宜給初官俸。
詔瀘州體量公事所鞫韓存寶等,毋得追將士,如有須證左者,止追人吏,其將官有罪,令案後收坐。
壬戌,提舉崇福宮、西上閤門使、榮州刺史高遵裕知代州。
乙丑,中書言:「諸房自來熟事不用條例文字事目欲令依舊外,如更有似此熟事文字,并諸處奏請事件引用條例分明,別無問難取索便合擬進者,準此。」從之。
戊辰,增永興軍乾祐縣十酒場,以縣令姚煇言【一八】縣界凡六百里,戶口增倍,止有兩酒務,乞興置故也。
己巳,知制誥王存言:「竊見遼人覘中朝事頗詳,而邊臣刺遼事殊疏,此邊臣任閒不精也。臣觀知雄州劉舜卿議論方略,宜可任此,當少假以金帛,聽用閒于繩墨之外。」詔舜卿具所資用以聞。舜卿乞銀千兩、金百兩。詔三司給之。舜卿初至雄州,有告以巡馬大至,請甲以俟。舜卿不為變,卒以無事。遼妄捕繫州民,檄取不聽。會有使者至,因捕其徒一人取償焉,待釋乃遣。遼遣諜盜西城門鎖,舜卿密令易去舊鐍而大之。數日,以鏁來歸,舜卿曰:「吾未嘗亡鎖也。」引視,納之不能受,乃慚去,諜者因得罪。(舜卿為雄州月日,當考。熙寧十年七月,方遷客省副,再遷西閤使,即知雄州。)
庚午,資政殿學士、提舉中太一宮元絳兼侍讀。絳以知青州過闕,留提舉中太一宮,累乞歸老,力疾造朝,曰:「臣疾憊,子羸,誠恐一旦先朝露,則遺骸不得近先臣邱墓。」上曰:「朕為卿辦治,雖百子何以加。」於是令絳赴經筵。
詔審官東院所請重詳定令敕,竝歸官制所。
辛未,置秦州鑄錢監。
己卯,詔東南諸路團結諸軍為十三將:淮南東路第一,西路第二,兩浙西路第三,東路第四,江南東路第五,西路第六,荊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州準備廣西應援軍第九,福建路第十,廣南東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舊紀書:分淮、浙、江、湖、廣南、福建路兵為十三將。新紀改云:分東南團結諸軍為十三將。本志同實錄。)
御史朱服言:「開封府界提舉陳向訟臣所言『吏人之母出入』不實,奉旨令臣具析所得之處。臣先在臺,見滿中行說,有失審實。」詔滿中行具所得之處以聞。已而中行奏:「臣所聞解鹽司一吏人母出入提舉官之家,初未嘗指言陳向,兼所得之因,臣近日上殿已嘗面奏。」
庚辰,河東經略司言:「準朝旨相度代州、寧化岢嵐火山軍當增置鋪屋數。河東緣邊安撫司元奏覘知北界欲增置鋪,候起修日,本界亦須增置。臣今看瓶形寨以東十鋪【一九】,若北人修蓋亦便增修,緣不係分畫地分,顯似自作事端【二○】,乞權罷修創。其寨西欲增二十八鋪,亦恐不須為。北界增置,其檢計數內,若控扼,須至修創,乞候北人修畢增治。」詔河東經略司候有北人增置鋪屋,再奏取旨,其先降即添置指揮,未得遽施行。
提舉廣南東路常平等事吴潛言:「廣州自置市易司七年,本息錢共七十四萬緡。去歲驅磨,欠五十五萬緡,始用本錢三十萬緡,今以本錢數尚少十萬有餘,可廢罷。」詔諸提舉市易委官根究。其後市易司言:「本路錢物纔經林顏根磨,雖有逋欠,然轉運司有錢二十七萬餘緡尚未撥還,以此可見出息不少。」會三司度支副使蹇周輔亦以為言,乃詔本路提點刑獄司催理,一年了絕。(其後云云,據朱本吴潛元奏,可見市易失陷錢物也。)
燕達言諸軍都教頭欲竝行倉法,從之。
甲申,權陝西轉運使李稷言:「解鹽司收簇儹那散漫遺落官錢二十一萬七百九十四貫有奇,止在陝府、河中府、秦解華州、永興軍收掌。」詔竝於所在州軍封樁,其熟鈔仍變轉見錢。(并正月二十五日癸丑。)
詔沅州所修小由、長渡村堡以小由寨為名,誠州貫保新寨以貫保寨為名,奉愛、豐山新堡以豐山堡為名。
詔自今推勘及根究公事,令承行官司約定日限申中書、樞密院。
乙酉,鄜延路經略司言:「知保安軍夏元象等,覘夏國主遣姦細招蕃官左藏庫使本路都監劉紹能、閤門祗候李德平。乞移紹能等於他路。」上批:「劉紹能、李德平,父祖以來,世受國恩,前後戰功最多,在諸路蕃官為第一忠勇,朝廷委信之人,必無如探報事者,必是夏國畏忌,用閒傾害。仰沈括無得根治。以此詔旨方便露之使知。」既而陞紹能本路鈐轄。(七月十七日,改河中鈐轄。五年四月甲寅,遣宇文昌齡勘紹能于鄜州,六年正月己丑,獄竟。)
京東轉運判官吴居厚乞同李察募慣習航海之人,因其商販踏行海道之通塞遠近,開諭女真人馬之利,詢求海北排岸司所在,其興廢之因,俟得其實,條畫以聞。從之。
詔開封府司錄參軍路昌衡鞫前太原府教授余行之于邢州。(四月十五日,行之伏誅。)
詔:「諸路駐泊軍馬,知州與駐泊兵官同管。屯駐、就糧、本城軍馬,知州、通判與本州兵官同管,內屯駐、就糧,仍與駐泊兵官同管,其五路都總管司所在舊分將分管轄者,即通判與本州兵官更不管轄【二一】。」以夔州路轉運司申明舊制故也。(熙寧五年十月十三日當考。)
丙戌,詔:「聞階、成、鳳、岷州人戶闕食流移,令逐州第四等以下人戶支借常平糧斛,每戶不得過兩石,仍免出息。如有去年未納秋稅,并諸般欠負等,竝權倚閣。其有往諸處逐熟帶興販物貨,稅錢一百以下,竝經過河渡合納官私渡錢處,竝令驗認免放。如更有合行賑濟事件,令陝府西路轉運司、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司、秦鳳等路提舉司疾速條具以聞。」
三月戊子朔,天章閣待制趙离權判兵部。
權發遣度支副使蹇周輔言:「江西歲運淮鹽有常數,人苦淡食,而廣東所產不得輒通,無賴姦民冒利犯禁,習以盜販為業。已與兩路監司會議,謂宜立法,兼通廣鹽於虔州,以七百萬觔為年額,百十萬斤為準備【二二】;南安軍以百二十萬斤為年額,三十萬斤為準備。復均虔州舊賣淮鹽六百一十六萬餘斤於洪、吉、筠、袁、撫、臨江、建昌、興國等州軍闕鹽賣處【二三】,不害淮鹽舊法,而可通廣鹽。」詔令周輔限一月具立成法。已而周輔具江西、廣東路鹽法并總目條上,從之。(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始命周輔相度。食貨志:元豐三年四月,周輔已擢三司副使云云。其後周輔復議江西鹽法。初,熙寧三年,江西鹽課不登,提點刑獄張頡言前官蔡挺治鹽有狀,而挺所為今多廢。詔曰:「挺治鹽績效不惟課入增,仍實致盜賊屏息,今無故更革,使無賴復有嘯聚,其變非小可,令修挺故事。」周輔建言:「異時淮南歲以舟運通、泰州鹽五十九萬斤,于虔州立倉置吏賣之,鹽至虔州不能多,民居遠城郭者常淡食,而盜鹽公行,至毆傷吏士。運路險遠,官僦挽舟工費甚,舟人盜鹽,代以土,鹽益惡。而廣州東莞、新會兩縣鹽場、柵十有二大煮鹽。自廣州水行十有六日至南雄州,度大庾嶺至南安軍不百里,舟行順流用四日至虔州,淮鹽官以九錢致一斤,而盡會廣鹽之費,減淮鹽一錢,而廣鹽善,運路無梗。請罷運淮鹽,通般廣鹽一千萬斤于江西虔州、南安軍,復均淮鹽六百一十六萬斤于洪、吉、筠、袁、撫、臨江、建昌、興國軍賣,以補舊額,即于淮南舊課兩無更損。」詔周輔立法以聞。乃為書曰【二四】:「民用鹽不可一日闕,今改立新額,官自賣,以救淡食而消盜賊,則興滯補弊,察姦禦暴,宜必有法。為法之本,在于均有無,平遠近。詳定吏祿【二五】,嚴丐取之禁,以防阻扼。編籍首領,重告捕之格,以絕私販。而移用舟車,增置兵校,設處督之官,罷無名之稅,以通漕運。歲時考法,則登課者有賞,虧欠者有罰,此其大略也。」乃上江西廣東鹽法,詔班之。于是以新法所得利儲之以待用。詔以周輔提舉江南西、廣南東鹽事,察監司之不職者,置局于司農寺,諭領之。本志鹽數與實錄不同,當考。「十有二大煮鹽」,「大」字必誤,檢志本只如此,當求副本。)
殿前司言:「殿前指揮使、右班都虞候、漢州刺史趙秀假滿百日,請放停。」詔趙秀與左屯衛將軍致仕,仍著為令。
己丑,詔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司于歲額錢內支三十萬緡,赴河州置場糴糧斛封樁。
詔諸路起發至京城物內藏庫寄帳,內物帛不及省樣合變轉者,從本庫相度行之。
定州路經略司言:「廣信軍覘遼人于易州緣邊鋪屋四面封標四十步,安肅軍覘緣邊量鋪屋圍二十餘步,以備牧馬。若增築地步置鋪,不侵犯本界地,合與不合問理?」上批:「宜遵守誓書施行。」
辛卯,右班殿直雷瑜為閤門祗候。瑜監教第四場畢及射藝應法,射親出眾故也。
權發遣度支副使公事蹇周輔奏:「聞江南西路人納淨利買撲鹽場。緣鹽繫民食,與坊場不同,今欲量縣大小,戶口多寡立年額,官自出賣。仍乞先廢罷買撲處,今轉運司候法行日於增賣鹽錢內據淨利錢數撥還提舉司。」從之。
癸巳,中書戶房言:「諸因戰陣及捕盜陷沒,其親屬錄用充承奉郎以上及使臣、三班差遣、借差、殿侍,雖年小未該出官,其俸錢衣糧乞與支給,仍著為令。」從之。
乙未,詔在京官不得舉辟執政官有服親。以御史知雜事舒亶言「近論蒲宗孟不當薦舉同知樞密院韓縝姪宗弼,乞立奏舉法」故也。(舊紀書:詔在京官無舉辟執政有服親。新紀同。元符元年五月庚午,申明遵守此詔。)
戊戌,命權發遣度支副使蹇周輔兼措置河北糴便。(三年六月四日,詔三司遷官。六年五月十三日,王子淵同措置。食貨志云:河北舊有糴便司,取具年計而巳。上即位,意在北鄙,屢詔廣儲畜,然皆循故典,未更制也。元豐四年三月,始命權發遣三司度支副使蹇周輔兼措置河北糴便,瀛、定、大名置倉以儲之,其額至一千二百萬石,聽辟署置官屬。五年,乃裒諸路封樁禁軍闕額及剩鹽息錢為本,又假內藏三十萬緡,及詔司農寺、市易、淤田、水利司【二六】舊計置封樁芻糧者,悉歸之。六年五月十三日【二七】,以提點河北西路刑獄王子淵兼同措置,更謂之措置河北糴便司。閏六月十七日,手詔周輔:「今春河朔雨澤調節,夏必豐成,秋稼立苗甚茂,宜乘美歲,廣謀收糴。仍具定、瀛州新倉畢工之期以聞。」是歲大名東、西濟勝二倉,定州衍積、寶盈二倉與瀛州之倉告成各二千楹。此食貨志所書。詔司農、市易、淤田、水利舊計置封樁芻糧,悉歸措置糴便司,乃二年正月十四日事,志係之五年,乃誤也。實錄熙寧八年四月二十二日,王子淵初自通判深州除提舉糴便;元豐四年八月三日,以河北提舉糴糧便草權河北西路提刑兼提舉糴便糧草,竝不入長編。此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修倉,限三年畢。)
詔瀘州將、副,皇城使、雅州刺史姚兕等次第遷官,或減磨勘年;諸軍弓箭手、義軍勇敢效用,招安將獲首級、重傷者,遷資,輕傷賜帛有差;獲首領者遷兩資,獲乞弟叔沒募首級遷三資,仍賜絹五十。以韓存寶保明功狀故也。
庚子,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劉琯同提舉開封府界教閱保甲。(五月戊戌可并入。)
癸卯,太中大夫、參知政事章惇以本官知蔡州。大理寺劾惇父太子賓客致仕俞及弟潁州沈邱縣主簿愷占民田,開封府官各懷觀望,畏避僉書。兵曹參軍吴潛勒停,知府錢藻罰銅八斤,判官虞大熙展磨勘一年,推官胡宗師衝替,司錄參軍路昌衡展磨勘二年,戶曹參軍劉陟、士曹參軍王本、倉曹參軍蔡旻竝差替。俞當杖一百,以年八十勿論,愷勒停。御史臺劾新成都府路轉運判官周之道為惇致意朱服及奏上不實,袁默妄言為惇致力,之道徒一年,默杖一百,竝勒停。惇奏事及報上不實,又制勘所初追治堂吏王冕等証周之道等語,惇以為有司不當信冕等語,欲虛捏次數抑逼執政,以此報制勘所,仍稱「請盡情根勘,毋止信其妄言」,坐不當指揮制勘院,故有是責。(舊紀書章惇以父占民田,奏不實罷知蔡州。新紀不書因依。之道致意朱服事,在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環慶路走馬承受陸中言環州洪德寨北壕內歸德、白馬二川【二八】有閒田。詔:「環慶路自來難得閑田,今陸中乃言有久不耕地約千六百餘頃,令經略司審實可與不可耕種,及何緣閒廢至今,是與不是生荒兩不耕之田以聞。」
甲辰,翰林學士、承議郎張璪為太中大夫、參知政事。先是,王珪嘗三薦璪,不用。珪曰:「璪果賢,陛下未嘗用以為不賢,讒也。臣恐士弗得進矣。臣為宰相,三薦賢三不用,臣失職,請罷。」上喜曰:「宰相當如是。朕姑試卿德不回,朕復何慮。」(王珪薦張璪,據珪舊傳附見。時人號珪為「三旨宰相」,恐不辦此,或恐未必是薦璪為參政也【二九】。當攷。)
知制誥王安禮為翰林學士。安禮於訓辭初不經意而典瞻豐潤,上數稱之。御史豐稷言:「安禮性行淫僻,師言鄙之,大德包覆【三○】,竊幸顯途,矜奮自高,無敢論者。臣仰惟陛下躬道德,履法度,以迪勵風俗,俾皆有士君子之行。今安禮所為,鄙夫恥之,擢在詞禁,地親職重,將何以訓多士,儀四方?臣恐天下之心不以名節,望朝廷而僥倖萬一,惟陛下察之。孔子天縱之聖,以言取人,不能無失,況安禮言放行污,無足觀者。伏望追寢成命,以釋羣疑。」御史朱服又言:「安禮命下之日,中外莫不疑駭,以為學士職不專以翰墨為事,至於論思獻納,上干國體,地親秩峻,待遇寵渥,則又學士、大夫之所觀望而視效者也。方陛下信賞必罰之時,高爵重祿以賢而制者,固不可以輕授而幸得。如安禮操行污穢,騰播人口,雖里巷小人亦羞稱之,但以依恃安石之故,淩傲輕肆,無所憚忌,而人亦莫敢誰何。當世士大夫舉行義之汙者,必以安禮為最,而朝廷進擢,度越流輩,甚非所謂以賢制爵之意。方今之患,正以為士者無行寡恥,習以為俗,雖陛下躬道德以迪之,而勸沮之術,尤在于進退黜陟之榮辱。今安禮行義如此,而朝廷進擢不已,是豈陛下昭示好惡,使人知所避行者哉?伏望追寢安禮新命。」不聽。
河東都轉運使、朝散大夫陳安石為朝請大夫、天章閣待制,再任。
醫官、前皇城使、嘉州刺史陳易簡等降舊官一資敘,勾當御藥院竇仕宣【三一】等、押領醫官本殿祗候老宗元等減磨勘年有差。以皇太后服藥累月康復也。
乙巳,以九軍法一軍營陣案閱於城南好草陂。已事,賜燕達詔奨諭。(舊紀書:命官以新九軍閱試于京城南。新紀書:閱九軍營陳法。)
詔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楊景略覆檢計提舉京城所標量新城四壁城壕地步以聞。
保州言:「覘知北界賀正副使石宗回言于遼主『聞南朝大閱武及藏兵于民』,帳前已指揮燕京、西京等處,自今有南界投來軍士,毋擅送中京順化營,竝押赴帳前。」上批:「聞賀正北使至恩、冀閒,從人於驛舍羣聚,合誦教法,聲聞于外,接伴祗應人有聽聞者。此乃緣邊機防不謹,有闌出亡卒漏泄其事,宜重告捕賞典,并緣邊當職官亦等第立賞罰。」
戊申,御延和殿閱諸軍轉員,凡三百。
通直郎、集賢校理兼同修起居注、知諫院、侍御史知雜事【三二】舒亶知制誥兼判國子監,仍以亶所試戒勵士大夫崇尚名節,詔榜示朝堂。他日,亶同僚有草除御史制而命詞戒其察者,上曰:「御史以察為職,而反以為戒乎?卿速諭命改之。」
詔司農寺,封樁府界減罷耆、戶長顧錢見在十三萬六千餘緡,除撥還借支外,餘送提舉府界教閱保甲司支用。
夔州路走馬承受王正臣言:「南平軍管下播州夷界巡檢、奉職楊光震於遮勒谷小茆田路口遇乞弟部酋領宋阿訛,鬥敵,斬獲阿訛等三人首級,本軍已送瀘州經制蠻事司。」上批:「蠻賊阿訛累曾出漢,竝邊之人必能辨識。今光震既殲其親黨,又傳首來獻,忠勇之誠,理宜不妄。方今師屯在邊,購捕元惡,患未有應募而往者,光震能秉心向順,率先效力如此,非大過所望以賞之,必不能鼓動其眾,圖成奇功。宜專遣使厚賜金帛、爵命。」遂詔林廣審問南平軍元辨識斬獲首級實狀以聞。其後南平軍言光震斬獲阿訛等首級非偽,乃命賞之。
詔:「楊晟堅六保人戶,命沅州管轄。晟堅與湖北歸明人先有讎隙,如經官司陳訴,毋得受理。委謝麟明諭晟堅,仍常存卹。」
三司使李承之言:「臣近以陳乞寺額,事在大理,臣與崔台符、王安禮皆有嫌怨,朱明之即王安禮近親。欲望改差公正之臣,專置司根治。」詔移送開封府。(四月二十一日,李徽之、肅之奏。六月一日,移御史台。八月十八日,承之責。)
詔自今諸司見勘未結公案事,令御史臺刑察不得輒取索情節,其承受官司亦不得供報【三三】。
壬子,詔樞密院轉員,同知院事韓縝押宿,仍趣赴起居奏事,今後依此。
甲寅,御史朱服言:「宣德郎、權檢詳樞密兵房文字黃實以舅陳樸之喪,率歛士大夫錢以為賻。實,樞府要官,非樸親舊者,亦不敢不從,兼內有武臣隸樞密院,尤于事體有嫌,望付有司推治。」詔送大理寺鞫實,實坐衝替。
夔州路轉運司言:「阿訛最為乞弟心腹之人,若果為楊光震所殺,深慮乞弟必領兵仇殺光震,乞特詔林廣、彭孫選募勁兵勇將赴南平軍,同光震協力討捕乞弟。」上批:「所言實為機便,時不可失,宜速下林廣,專牒彭孫,悉師以往。」仍詔彭孫俟至南平軍,開諭光震以遣官軍共力剪除乞弟之意,勿令驚疑。後又降敕,諭光震率本部強兵隨彭孫討乞弟,如能于未舉兵前自設方略梟斬乞弟,破蕩巢穴,亦當重賞。(席汝明墓誌,呂大防作,乃云彭孫不悅林廣,故有此命。當考。)
隨州言知州、正議大夫薛向卒,輟視朝,遣中使護其喪歸葬。(墨本云:向吏材絕人遠甚,所商略財利無遺。然其甚者,不能不病民,有所上課,或不實。故御史劉述、錢愷、劉琦,諫官范純仁等,皆言向不可為大吏。朱本增損云:向吏事精銳絕人,于財利足心計,然發運使所施置如均輸、客運之類,後雖不終,誠不能無小害,然亦當時風俗,以詐清高,養名譽為事,故向多為所排詆。御史、諫官皆言向不可以為大吏者,非確知其利害也,意皆放此云。今竝不取。)
注 釋
【一】轉運副使董鉞隨軍「副」字原脫,據本書卷三○五元豐三年六月壬辰條、宋會要兵一○之七補。
【二】丙子(十八日)原作「(十八日)丙子」。據上文及陳垣二十史朔閏表,丙子為十八日,依本書體例乙正。
【三】歃血誓於帳前「歃」原作「軟」,據閣本改。
【四】教使臣三字難解。按:北宋保甲,定期教閱,并有使臣教大保長,見宋史卷一九二兵志,疑此處「教」下脫「閱」字。
【五】仍復置京城四面巡檢二員「京」字原脫,據宋會要兵二之一九補。
【六】雖日輪在本保五團內管勾教閱「輪」原作「輸」,據閣本改。
【七】人每月給雇錢千五百「每月」原作「有」,據宋會要兵二之一九改。
【八】今已脩立法式奏聞「今」原作「令」,據閣本改。
【九】蜀州青城山丈人觀九天丈人兩「丈」字原皆作「文」,據閣本及輿地紀勝卷一五一改。下文「九天丈人」同此。
【一○】因奏事赴闕「闕」原作「關」,據閣本改。
【一一】李元輔「輔」原作「豐」,據正文及本書卷三○九元豐三年閏九月辛亥條改。
【一二】給赴關買馬場日支價錢宋會要兵二二之九作「給付關買馬場日內支價錢」。
【一三】主戶第四等以上「第」原作「等」,據宋會要兵二之一九改。
【一四】將虞候「將」字原脫,據宋會要兵二之一九補。
【一五】羣牧使「羣」原作「郡」,據閣本改。
【一六】知陳州在二月四日「在」原作「布」,據閣本改。
【一七】贈耀州觀察使「州」原作「川」,據宋史卷四六八宦者傳、宋會要儀制一三之五改。
【一八】以縣令姚煇言「令」原作「合」,據閣本改。
【一九】臣今看瓶形寨以東十鋪宋會要兵二八之二三「十鋪」上有「增」字。
【二○】顯似自作事端「似」原作「以」,據閣本及宋會要兵二八之二三改。
【二一】即通判與本州兵官更不管轄「判」字原脫,據本書卷二三九熙寧五年十月戊子條及宋會要兵五之九補。
【二二】百十萬斤為準備閣本及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二○皆作「百萬斤為準備」。
【二三】復均虔州舊賣淮鹽六百一十六萬餘斤於洪吉筠袁撫臨江建昌興國等州軍闕鹽賣處「復」、「於」二字原脫,據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二○、宋史卷一八二食貨志及下文補。
【二四】乃為書曰「書曰」原作「畫日」,據閣本改。
【二五】詳定吏祿「祿」原作「錄」,據閣本改。
【二六】司農寺市易淤田水利司「司」原作「同」,據宋會要職官四四之三六、宋史卷一七五食貨志改。
【二七】六年五月十三日「六年」上原衍「明年」二字,據上引宋史刪。
【二八】歸德白馬二川「川」原作「州」,據閣本改。
【二九】或恐未必是薦璪為參政也「或」字原脫,據閣本補。
【三○】師言鄙之大德包覆閣本作「眾論鄙之,天德包覆」。
【三一】竇仕宣「宣」原作「宜」,據閣本及宋會要職官一九之一四改。
【三二】侍御史知雜事「知」字原脫,據本書本卷上文補。
【三三】其承受官司亦不得供報「承」原作「入」,據閣本改。